人面不知何處去

人面不知何處去

關于外婆的小屋，關于小花圃，關于紫藤蘿下的記憶。我想我不會忘記。

斑斑駁駁，搖搖擺擺。陽光透過紫藤蘿的罅隙安靜而慵懶的臥在地上，若微風悄然而至，便隨著紫藤蘿的搖晃輕輕擺動。我站在花架下，打量著四周，斑駁的水泥墻上還殘留著淺綠色的油漆，墻的下面不知什么時候長滿了青苔，又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向上蔓延，變成了一大變綠色。那個小小的菜圃，也隨著時間的變化，長滿了雜草。還有紫藤蘿花架，它變得有點憔悴，好像風一吹就會散架的樣子。

一切，都沒變，但一切，又都變了。

“你還記得嗎？曾經的那些年月。”風在我的耳邊絮絮低語。

“我，還記得?！蔽逸p輕的吐出幾個字。

午后的陽光很愜意。我從屋里搬出一張搖椅放到紫藤蘿花架下，又端出一個小茶幾，沏了一壺清茶。一切都同那時一樣。但是，卻少了一個人……

夏天的午后，紫藤蘿花架下。

“再來一個！”我拍手叫好。

“好好好，先等一下，外婆先喝口茶?！蓖馄抛趽u椅上拿起一杯茶呷了一口，一臉的慈愛和藹，陽光透過紫藤蘿的罅隙撒在她的銀絲上，一閃一閃地發著亮光。外婆的嘴角是上揚的弧線。

我滿眼興奮，一臉期待地望向外婆，趁外婆喝茶的功夫，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牛奶糖，拆開包裝，放入嘴里，一種純粹的奶香在嘴里擴散。

“咳咳，我要說咯?！蓖馄乓槐菊浀臉幼樱乙矊Ｗ⒍⒅馄??！皬那鞍?，有一個小女孩，她特別喜歡吃糖，有天早上，她照鏡子的時候，忽然發現，自己的牙齒掉光了……”外婆的眼睛里帶有一絲狡黠，聲音里藏著掩蓋不住的笑意。

我托著下巴專注地聽著外婆講故事，越聽卻越覺得故事里的女孩和我極其相似，便不樂意了，“外婆欺負我，我生氣了?！蔽也粷M地嘟著嘴巴，朝外婆嚷嚷。外婆忍不住笑出聲來?！肮?。小丫頭！”外婆笑得很開心。我站起身，走到外婆旁邊，雙手抓著外婆的衣袖搖晃。

“哈哈……”爽朗的笑聲充斥著那個明媚的午后。

沉浸在回憶中，我安靜的睡著了。

待我醒來，已是傍晚。絢爛的彩霞染滿整片天。

我揉揉眼睛，從搖椅上一躍而起。側身一瞥，霞光照在小菜圃那兒，給那兒的雜草鑲上了一層金邊。這樣的場景，是如此熟悉，卻又再無從找尋……

笨重的木門“吱呀吱呀”地打開了，外婆手里拿著一把小鐮刀和木桶走了進來。她扭動著不太靈活的腰，然后走向小菜圃。

“丫頭，過來?！蓖馄懦艺姓惺?。

我小跑過去，因為我十分清楚，外婆要干一件我十分看重的事：給番薯葉澆水。

小菜圃不大，外婆每次只種兩種不同的菜。這次她全都種了番薯葉，這是我強烈要求的。因為鄰家的小棋子每次從自家菜園里挖出番薯就會向我炫耀，所以我要求外婆種番薯葉就會長出番薯，到時候我就可以拿著番薯向小棋子示威。

外婆拿著木桶往菜圃里灑水，我也學著外婆的樣子給菜澆水。

兩個星期過去了，我隔一天就問外婆“可以挖番薯了嗎？”而外婆總是笑著拍我的頭，“還不行，番薯還沒長大呢。”

也不知又過了多久，我終于按捺不住，在某個外婆不在家的下午把菜圃里的番薯葉全部挖了起來，結果什么都沒挖到。而外婆回來看到這個場景，也哭笑不得地說“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’！”那時的我，因為挖不到番薯難過了好幾天。

這個夏天，再回到這里，依舊是那張搖椅，依舊是那個茶幾，依然是那個茶壺那種茶，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整天愛吃糖的小女孩。這個夏天，就算我把小菜圃里全翻過來也依舊沒有我所期待的番薯。但就算有再多的“依舊”，外婆，也早已不在了。

“人面不知何處去，桃花依舊笑春風?！?/p>

外婆，我很想你。

描寫不生動，表達欠文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