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言的愛

記憶中的父親不善言辭，沒有噓寒問暖的話語，無微不至的關懷，有的只是嚴肅的臉龐，鄭重的話語。但父親對我的愛卻從未缺少過。那年秋天，我轉學去了寄宿學校，那時我還小，每周一都是媽媽送我到車站搭校車。時光如梭，星期天很快過去，不知為何今天卻是父親來送我去學校。跟父親站在一起，總覺得有些拘謹，我不由抬頭多看了他幾眼。那天早晨，父親依舊穿著那身泛白的工作服，頭發梳得整整齊齊，眼神直直地望著遠方，嘴唇輕抿著，不茍言笑。校車緩緩駛進了車站，我跨步上去，挑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。再向窗外看時，父親卻早已不見了蹤影。“呵！還是那么冷漠，一點也不關心我?！蔽以谛睦锓薹薜?，鼻子也有些泛酸。幾分鐘后，學生們都上車了。在車啟動的一剎那，我似乎看到了父親，我又仔細地看了幾遍，他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，他急速的向校車奔來，手里似乎提著什么。風呼呼的吹起了他的衣服，凌亂了他的頭發，猛然間我發現幾根銀絲倔強地直立著，在風中搖曳著，父親的腳步，失去了往昔的矯健。淚水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，車停了，我趕緊拭干了淚。怕他看見，也怕別人看見。父親氣喘吁吁地沖了上來，將剛買的早餐塞到我手里，我抬頭望向父親，他的頭發凌亂不堪，清晨的霧水打濕了他的發尖，黑白相間的頭發緊緊貼在兩鬢，臉上似乎還遺留著風的痕跡，帶著些許潮紅。額頭上日益加深的“溝壑”刺痛了我的眼。父親縮回了那雙布滿老繭的手，說道：“要涼了，快吃吧，我走了?！闭f罷，便走下了車。車子又一次啟動了，我回頭望著在晨曦中緩緩行走的父親，不禁淚已決堤。